我了解菁兒,我相信她的話。我說,菁兒,我明白了,但你要知道我只是個普通男人,這事情我過不去,我爹我娘那兒也過不去,再說等孩子大了樣子出來,我們怎么說?我想現在有兩條路,一是把孩子送人,我們就對雙方父母說孩子夭折了,一是我們離婚。
菁兒沒有動,過了很久忽然抱住我說,不,我把孩子送人,送得遠遠的,只要你還要我,我不想離婚,我想跟你過一輩子。 接下來的幾天很尷尬,我辭退了保姆,開始為孩子找個家,像做賊一樣四處暗暗打聽。最后還終于找到了,是一個客戶介紹的,江西一對中年夫婦,獨子死于礦難。他們約定一周后來領孩子。那一周,菁兒對孩子特別好,天天抱著,我看了心情復雜之極。
那對夫婦終于來了。一看就是兩個憨厚人,他們見了孩子,男的想問什么,女的拐了他一下,男的就沒吭。菁兒又到臥室里給孩子喂了一次奶,再摟出來遞給那女的,還送給他們一包小衣物和一千塊錢,信封裝著。孩子已睡著了,小臉嫩得透亮。他們說,也不坐啦,要去趕火車。
兩個人道了別就往外走,就在那時候,仿佛是冥冥中的安排,孩子忽然哇地一聲哭了。菁兒本來已進了臥室,聽到哭聲,猛地就沖了出來,一把搶過孩子,二話不說直接奔回臥室,怦地一聲關起了門。
是我抱著歉把江西夫婦支走的,那一千塊錢算是他們的路費。他們很錯愕,但也沒多問。我回了屋,才感覺自己沒出息,竟然有如釋重負之感。
晚上六點,菁兒給我打電話,說她在華發北路那家東北餃子館,要我過去。她說,你一定要來,我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