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家在皖南一個集鎮的老街上,父親當年在公社革委會當干部。受家庭影響,我從小就酷愛畫畫。15歲時,父親帶我拜師學畫。教我畫畫的那位女老師是美院下放的右派,姓劉,四十多歲。我第一次見到她時,就被她漂亮的長相和高雅的氣質吸引住了。劉老師教我畫畫時從不訓斥我,總是輕言細語喚著我的乳名,目光中充滿鼓勵和贊許。我年幼時母親就病故了,與劉老師在一起,讓我備感親切和溫暖。在一定程度上,劉老師使我得到了母愛的補償,我真愿意被她這樣一直教下去。
那時,雖然文革已結束,但劉老師頭上的“帽子”還沒有摘,她能冒著風險收我為徒,原因一半是由于受過我父親的關照,一半是見我還有點靈氣。
我每個星期六騎自行車趕到相隔數公里的一所小學,當時劉老師在那里管圖書。我常常學畫到深夜,才倒在她的單人床上休息,而她繼續坐在一邊,或看書或思考一些什么。她拿我當自己孩子一樣寵愛,等我起床時往往已過中午,她為我做好可口的飯菜,吃完飯后再給我講一些繪畫理論知識,直至下午3點多鐘,我才戀戀不舍地回家。那段時間,我和劉老師如母子般,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忘的星期天。
據父親講,劉老師的油畫是很有名氣的,她畫的宣傳畫當時就有人收藏。她時常對我說:一分耕耘,一分收獲,刻苦學畫,以后總會有出息的。堅定的語氣使我感到,雖然她身處逆境,但對未來依然充滿信心。
劉老師的丈夫幾年前已同她“劃清了界線”,兩個女兒也由于當時的政治原因,難得來看她一回。我對劉老師懷有一種既尊敬又依戀的復雜情感,每個星期一都盼著星期六早點到來,卻總覺得星期天過得太快。
學美術自然免不了要有人體結構一類的寫生。劉老師開始讓我臨摹她偷藏的人體美術作品。看著一幅幅體現著自然美的裸體素描,正處于青春期的我為之深深震撼,其中細膩而豐滿的女性身體尤其令我臉紅心跳……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