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眼中的“糊涂”兒子:
“寫那些作文有什么用,它以后能當飯吃嗎?”
“黑狗達很乖,以前家窮,我在家里做縫紉,他父親在外頭跑船。他只要放學回來一定先幫我疊衣服。”母親說,“小學時,崇達成績都在年段一二名,要是低于95分就會挨我罵,初高中后也沒讓我費太多心。”
不過,這個乖乖的黑狗達,也有讓母親擔心的時候。有一次學校教務處的蔡老師特別把母親叫去,憂心忡忡地說:“要趕緊阻止崇達寫作了!”蔡老師說,崇達整天迷迷糊糊地瘋狂寫作,成績掉到年段一兩百名了,“人的腦子里都是有‘保險絲’的,他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燒壞了”。聽蔡老師這么一說,讀書不多的母親慌了神。
沒有開導兒子,只為“不小心就走火入魔”的隱憂,母親采取了簡單粗暴的方法。“不要再寫了,寫那些作文有什么用,它以后能當飯吃嗎?”母親阻止道。
“崇達沒有吭聲,之后,我就很少見他寫作。”母親說,崇達之后寫作都偷偷進行,直到他高三去北京參加全國創新作文大賽決賽時,才知道黑狗達一直偷偷在寫。”
【聽蔡崇達說】
我初中時確實特別迷念寫作,還迷上了哲學書,整天沉浸在思考中,所以母親和老師才會覺得我“看著糊里糊涂”的。母親那會兒為了阻止我寫,還將我所有的手稿全部都扔到灶膛里生火。但我也不覺得心疼,當時自己還不能駕馭文字,那些手稿只是對寫作的嘗試。
中學老師眼中的“瘋狂”學生:
“他特別癡狂,一晚寫幾萬字,手指都伸不直了”
高中時,蔡崇達是學校文學社的社長,社團的指導老師蔡勇強私底下都與他如朋友般交流。“高二下學期的一個晚自習,我與崇達正在商量下一屆的社長候選人,他突然伸著手掌給我看。”蔡老師發現,崇達的拇指、食指、無名指都已經伸不直了,令他擔心。“我今天寫了幾萬字的小說。”蔡崇達欣喜地拿著幾十頁的A4紙,這是他一天的成果。蔡勇強老師說:“他對寫作特別癡狂,經常會干這樣的事。而且,每次見到崇達,他都會滔滔不絕地同我講述新近小說的情節。”
大學舍友眼中的勤奮同學:
“同宿舍兩三年,不知道他夜里幾點睡”
上了大學,他對寫作的執著更加一發不可收。
“讀大學那會兒,因為熬夜寫稿,他經常偏頭痛。每當這時,我們也幫不了什么,只能囑咐他趕緊去睡覺。”大學舍友張先生,現是晉江一高中語文老師,回憶起這位作家舍友,他最多的評價就是:勤奮、真誠。
“我們宿舍四人一同住了兩三年,我跟另外兩名舍友都不知道他每晚幾點才睡。”張先生說,大學時代,唯獨蔡崇達的書桌燈總是亮著的,熬夜到幾點沒有人知道。“他很勤奮,學校的校報、電視報的深度報道,還有小說,讓他每天都有寫不完的稿。”盡管崇達很忙,但漢語言文學專業課一門都不落,學習成績名列前茅,而且課堂討論,總能聽到他精彩發言,“他的見解很有深度”。
“他很喜歡幫助人,我視他為恩人。”張先生說,自己大一大二時候,是個問題學生,逃課上網掛科,但崇達總抽時間開導他。“他給我做過心理測試,問我希望死后墳前的景象是怎樣的,是人們不舍地哭泣,還是冷清的告別,還是唾罵不屑。那次深聊,對我猶如當頭棒喝,我終于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。”張先生說。
“我買了十本他的新書,要用來獎勵給我的學生。”張先生說,今天泉州師院的交流會,他一定會來。
【不得不說的故事】
老師學生湊錢給他買機票進京復賽
“崇達經常說要出書,要參加作文比賽拿一等獎。”蔡勇強老師說,這些話很多人都當他是在吹牛。但是崇達就真的去做了,“他高三出版了第一部小說《我不是素食主義者》,并賺了好幾千塊。而且自己投稿參加2000年的全國創新作文大賽,通過了初賽進入了復試”。蔡勇強記憶猶新,那時候崇達的家里正遭受著病痛和貧苦,他的父親生病倒下了,家里實在拿不出錢來供他上北京參加復賽,“那時候很多人不看好,包括他的家人和老師,都覺得他去了也白去,反正得不了獎”。蔡勇強說,崇達堅持要試一試,他找校長商量,要不大家幫忙湊錢讓他去實現夢想。
很快,老師、學生紛紛出錢出力,崇達進京復賽的機票錢有了著落。更讓人驚訝的是,崇達竟捧回了全國創新作文大賽一等獎。
【聽蔡崇達說】
我受曾外婆阿太影響很大,她很堅強。那時候參加作文比賽,身邊人都不支持我去。我決定上關帝廟,問問我的“神明朋友”,“神明朋友”都說要去,我也就義無反顧了。
我那時候沒出過遠門,獨自到了北京賽場,才發現,其他參賽者都是家長或者指導老師陪,只有我是單槍匹馬去的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