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后來忍不住去他家找了他好幾次,他不是不在家就是態度冷漠地叫我別糾纏他。有一次我在電話里哭著告訴他,跟他的那個夜晚是自己的第一次,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居然憤怒起來,冷酷無情地說他不管我是不是處女,一切都已經在那個夜晚結束了。最后他還用一種滄桑的語氣告誡我說,既然敢玩,就要懂得
可笑的是,我居然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地記下來了,而且后來還會不由自主地用這些話來告誡別的男人,同樣的滄桑,同樣的冷漠無情。
那以后的我真的變了許多。從里到外都發生了改變,頭發染成了紅色,戴耳環,穿性感前衛的衣服,到了夜里就把自己打扮得香艷動人的,然后去酒吧,去迪廳,瘋狂地
神看我,我就會用同樣攝人魂魄的目光誘惑他,勾引他;他們在床上動情的時候,我的心卻保持冷漠;如果哪個男人想在一夜之后跟我繼續保持聯系,我就會嘲笑他,裝著滄桑的語氣問他懂不懂得游戲規則,冷酷地告誡他玩不起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去;如果此刻他們的表情中會顯露出一絲疑惑和詫異,那更好,我會很快樂,一種自虐的快樂。從那以后我學會了冷漠,冷漠地從男人們身上
我找到酒吧老板,告訴他我想彈鋼琴。他覺得奇怪,問我今天怎么這么無精打采的,然后告訴我鋼琴是沒有的,用電子琴湊活一下吧。我走上臺去,彈了那首‘愛的羅曼斯’——小時候每天必練的曲目。我彈得很用心,仿佛回到了色澤單調的童年,母親在邊上耐心地看我彈琴,父親在廚房里做飯,我用怯怯的目光看著媽媽的表情,希望看到她滿意的目光,否則晚飯的時間將會一直延遲下去。童年的記憶就這樣在琴聲中緩緩展開,我的眼淚也開始掉了下來,也許是心酸那些辛苦練琴的日子,也許是感傷那些匆匆逝去的純潔、健康的往昔。我想那天我彈得很好,酒吧里的人都在靜靜地看著我,他們的表情中也都因我而多了幾份凝重,多了幾份安寧。
彈完曲子,我回到座位上。突然的覺得心酸,不想在那里呆下去了,我付完帳,轉身離去。站在車水馬龍的三里屯大街,五彩斑斕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,我的腦袋一陣暈旋。對于眼前這個自己沉溺許久的地方,我竟然一下子覺得陌生,一種恍若隔世的陌生。當時我覺得頭暈得厲害。感覺自己快要跌倒的時候,聽見身后有個聲音對自己說,小姐,您的曲子彈得真的很好,我能跟您認識一下嗎?我回過頭,是一個干凈,斯文的男人,三十出頭,很秀氣的臉上掛著一副無框眼鏡。他很真誠的目光看著我,眼中看不出一絲雜念。我對他笑了笑。但此時我的頭暈得難受,我挽住他的手,問他有沒有車,我說自己想離開這個地方。他表情詫異地看了看我,然后叫我等他一會兒,說他馬上去拿車。我蹲在馬路邊上,他很快把車開了過來。在車里,我告訴他隨便帶我去哪里都行,然后就對他不管不顧,神情憂郁地看著窗外。
看得出來當時他想對我多說點什么,也許是想說他對我的好感,也許還想了解我是個什么樣的女人。我對他不理不睬,靜靜地躺在座位上。頭暈慢慢地好了許多,我抽了支煙。他用驚訝的神情看了看我,說他沒想到我是個會抽煙的女人。我沒多看他一眼,心想他一定在說我是個怪女人,怎么可以這么冷漠地對待一個男人。
后來,車停在了一個高尚住宅樓前。我下了車,看得出來當時他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挽住我的手,但我卻徑直進了樓道。在電梯里,他靜靜地注視著我,我則回敬他一個不屑的目光。他問我是不是有點累了,我說是的,很累很累。他問我是不是經常這樣去陌生人的家里,然后不自然的笑了笑。我想他不是個老練的男人,怎么還會問這么愚蠢的問題,對于他的問題我也一笑而過。
他的家很整齊,甚至帶著一點點清潔的味道。他讓音響放一首很慢的曲子,然后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地幫我找吃的東西。
我注意到他的臥室里掛著他和妻子的結婚照。他說他的妻子出差了,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顯得有點自責。我心想男人都是些無恥的東西,老婆不在家了就想在外面亂搞。
他給我煮了點雞蛋湯,味道出人意料的好。喝完了湯他問我是不是想洗個澡。我確實也想舒舒服服地泡一泡自己,就在他面前把衣服脫了,還叫他幫我把胸罩解開。我看得出來,當時他想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喜悅,但是他的表情卻將之暴露無遺,我想他不是個老練的男人。泡在浴缸里,我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,頭也不疼了。泡了一個多小時我才走了出來,一絲不掛地走了出來。他的床很大,軟軟的墊子讓人感覺陷進去之后就再也起不來了。我蜷縮在被子里,對他依舊不理不睬,心想無非是跟他做一場愛而已。他沒有脫衣服,也沒有鉆進被子里。卻是搬了個椅子坐在我床邊,靜靜地看著我。我沒有看他,后來,聽見他說我看起來象個孩子,一個玩累了的孩子。我不想說話,也不想看他,只想好好的睡一覺。還好,他后來坐了一會兒就走開了,記得他還輕輕地幫我拉上被子,然后關上燈,走出了臥室。
我不知道那一夜他是在哪里睡的,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我發現他坐在床沿上看著自己,目光清澈,沒有一絲雜念。我問他現在幾點了,他說已經是中午了,還說他沒有去上班,因為想多看我幾眼,然后靦腆的笑了笑。我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熟悉,像初戀時的那個小男孩。我翻起身,輕柔地抱住了他,臉埋在他的胸前,感覺有一種父親的溫暖。他溫柔地抱著我,用手輕輕地在我光潔的背上撫摩著。我漸漸感覺到他的下體在蠢蠢欲動。我問他是不是想作愛了。他或許是被我的直接嚇著了,定定地看著我,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。我粗暴地脫下他的衣服,很有技巧的用手挑逗他的身體。他失控了,眼神中蕩漾著情欲。他動情地在我耳邊說他昨晚在酒吧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覺得我很特別,還說看我彈琴的樣子覺得我是個憂郁的女孩,他說他想了解我,還說他甚至懷疑自己有點愛上了我,雖然跟我認識還不到十個小時。我大聲地笑了起來,把他推在了一邊。他表情詫異的盯著我,略微帶著點憤怒。我點燃了一支煙,告誡他不要喜歡上我這樣的女人,我說自己不是什么好女人,愛上我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好處的,如果只是想作愛,那可以,我的身體可以任由他享受。于是,他竭力想證明自己是個不一樣的男人,他說他經歷過的女人多了,作愛對他來說不是什么稀罕事兒。我心想,又是一個偽善的男人,男人要的無非是在床上得到我。我感到了厭煩,厭煩了他用那種深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,我寧愿他馬上和我作愛,像對待妓女那樣對待自己。于是,我把他按在了床上,瘋狂地吻他。他的身體立刻開始沸騰了,沸騰得讓我心生喜悅。后來,我騎在了他的身上,像個舞女一樣用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,我看到,身下的他在微閉著雙眼,臉色很紅潤,他興奮之極,發出一陣陣短促的喘息聲。那時候,陽光在一點點地從窗外滲透進我的身體里,可是,我的內心卻覺得有點寒冷,有點絕望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